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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井】井设的伽拉泰亚(二)在风里

井然晚上的时候和沈巍一直是躺在一张床上的,他们说好了既然打算认真处理这段关系,除非一方要求,否则绝不会分开睡。

可是今晚的时候,沈巍忽然有一种感觉,他觉得井然想要分开睡,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或许是井然察觉了他的隐瞒,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

这对沈巍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他居然也能感知到别人的情绪了,毕竟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沈巍心想,多少是有些了解的。

一直到晚上休息前,沈巍心中都是有这个预感的,等到井然换好睡衣躺下了,他还在等,可是井然只是看见沈巍的时候顿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关掉自己那一侧的床头灯,示意自己要休息了。

他不开口,沈巍也不好说什么,只当自己感觉错了,便也躺下来休息了。

沈巍关掉灯的时候,井然蓦地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他盯着天花板,慢慢地在一片昏暗中恢复了一些视力,接着透过窗帘打进来的丝丝缕缕的月光,他心中鼓涨的情绪越来越难以压抑,几乎要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把他冲垮了。

他觉得自己要克制不住对沈巍的感情了,想要亲近他,可是又不得不继续克制,他害怕看到沈巍抗拒的反应。

他决不能看到!

他有些想离沈巍远一些,往边上蹭了蹭,可是怕沈巍心思敏感,想了想,又挪了回来。

井然眨了眨眼睛,想不出来自己怎么也会这么敏感,这么不自信,好像是无能为力的老狮子,看着自己的领地被人侵夺。

甚至现在沈巍人就在他身边,他依旧止不住那种身边这个人随时会离开的惶惑感,“我太喜欢他了,这样不好。”井然心想。

“可是我也没有别的办法,除了喜欢他,我想不到第二个可能。”井然又安慰自己,沈巍是一个再好不过的人,谁会不喜欢呢?

纠结了许久,明天去接他下班吧,最后井然迷迷糊糊地心想,带着一丝自嘲。

因为晚上有些失眠,第二天井然起的时候沈巍果然已经做好早餐了,他细细地洗漱完,走到餐厅坐下来,见沈巍已经在吃了,问他,“怎么早上起来没叫我一声,我以为你会喊我。”说完又觉得有些理所应当,沈巍又不是保姆,做什么要管他。

沈巍笑了笑说,“我觉得你昨晚没有睡好,似乎很久才睡,所以就没有吵你。”昨晚井然的呼吸很久之后才平稳,应该没有早早睡下。

井然的动作一顿,勉强勾起一个笑来,解释说,“嗯,有些事情,吵到你了?”

“没有,”沈巍摇摇头,“我自己比较灵敏,不是你的问题,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或者要和我探讨的,可以说。”

井然维持着一点无谓的体面点了点头,“好。”

又是这样,沈巍这个人总是体贴的让人哪怕浑身受伤也舍不得丢开。

有什么用呢?井然又有些怨恨,他知道是自己贪心,可就是止不住的怨:

假如和沈巍结婚的是别人,他也会一样的体贴。

更可气的是,他体贴成这样,却还不叫你生出一丝绮念来,否则你都要唾弃自己玷污他的心意。

这个人怎么能狠心成这个样子?井然觉得他真是想不通,他算是跌进沈巍这个坑里,爬也爬不出来了。

井然忽然有些想抽烟,想抽支雪茄,劲大一点的,但是沈巍一定会不高兴,他一向洁身自好得很。

想到这里,井然就忍不住心中对自己的嘲弄,碍于沈巍在眼前,他勉强没有表露出来,心里却一阵一阵的酸涩,没办法,脑子清楚,心里一点也不清楚。

他喜欢沈巍,喜欢得自己这么难过。

井然低下头去不再说话,他心里思绪太多,只怕眼神里流露出一两分来,他和沈巍脸上都不好看。

沈巍见井然不愿意再说,也不再问了,他一贯是这样,不急不躁,十足尊重井然的领地。

吃过早饭,井然照例边低血糖边换衣服,沈巍没有早课,是不用着急的,井然心里还惦记着傍晚接他下班的事情,换了衣服道了声“我出门了”就走了。

井然今天一整天,在工作室都坐立难安,他等着那个下班的时间,等的心焦,强迫自己安静下来,也有点什么都做不下去的意思。

好不容易等到快下班了,井然难得在上班时间处理了私事,他拿出手机,拨了沈巍的电话说,“沈巍,今天晚上没有晚课吧,想出去吃吗?我请客。”

他的手轻轻敲在桌子上,又不敢大声,怕沈巍听到,可又不能克制自己的忐忑。

沈巍在电话那一头似乎顿了顿,思考了一下才说,“好啊,那我一会等你过来。”

“嗯。”井然心里舒了一口气,他参加国际大赛也没有这样紧张过,因为在乎吧,他思忖自己的想法,因为在乎,才这么的患得患失。

沈巍挂掉电话,继续在办公室里看教案,脑子里却转着刚才电话传过来的微弱的声音,井然,是在紧张吗?

这是我的不对了,沈巍心想,名正言顺的爱人,出来吃个饭何必紧张呢?

那就说明井然心中有事,沈巍都不用去想,他觉得是自己的态度不合适,或许是太过暧昧?让井然心中有了别的感情?

不然井然何必觉得紧张忐忑,他应当大方坦荡,就如同两人刚结婚那个时候一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步步试探。

“是我让他误会了,”沈巍心里把错处归于自己,可却又不解,“不知道真的夫妻和假的夫妻相处起来差距到底在哪呢?如果有个比照让我学习一下就好了。”

很快就下班了,沈巍拎着包往外走,一个学校刚聘的导师任清追上来,是一位年纪不大的小年轻,女孩子,格外的活泼,在学生中评价也很高,讲课也不错。

“沈老师!”任清有些气喘吁吁,沈老师肩宽腿长,走起路来看着四平八稳,实则脚下带风一样。

“怎么了?任老师有什么事吗?”沈巍礼貌地放慢脚步,脸上依旧是他一贯的笑脸,既不疏离,又不亲昵。

殊不知这幅样子落在喜欢他的人眼里多么惹眼,任清毕竟是小姑娘,脸上倏地红了,结结巴巴地说,“啊,就是,我听说沈老师教的课挺难,但是好像学生们都很喜欢,所以想跟您取取经。”

“这,我也不清楚,”沈巍歉意地笑了笑,他不是那种自恋的觉得学生都是为了自己一副皮囊来的人,“教案做的清晰一些,下课的时候有人来问问题的话,讲的尽量深入浅出些,学生们毕竟还是起步。”

“是这样啊,”任清手指挽起自己耳边的发丝撩到了耳后,在男女之间,这个动作时常带着浓重的暗示,暗示着对对方的兴趣和情愫。

井然刚走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年轻活泼的小姑娘低头撩起一边的头发,又抬头看向儒雅清隽的沈巍,眼里的爱慕遮都遮不住,沈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和谐得刺他的眼。

沈巍看着任清的动作,眼神一黯,很快转过头去,正好瞧见了走过来的井然,井然的眼里闪着晦暗不明的光,他还能不知道井然这会心里的不满吗?

可沈巍哪怕察觉了井然的心思,也不能放任这种事情来给井然难堪:
 他和井然的事,是家务事,是两个人共同要处理的;这种事,自然就是他惹来的,私事!

于是沈巍和气的笑了笑说,“不好意思,任老师,我爱人来接我了,我先走一步。”

说完,他微微颔首,转身大步朝着井然走去,任清刚来没听说过沈巍已婚的身份,这会惊得抬头一看,他那位爱人也朝这边走过来,穿着浅色风衣,扎了一个短短的小揪揪,眉眼五官端庄精致得像一幅画。

再看沈巍迫不及待地走过去的样子,任清那点小心思像扎破了漏气的气球,礼貌地没有过去,朝沈巍点了个头就走了。

井然没再去看那个女孩子了,他和沈巍都是聪明人,如何看不出沈巍的拒绝?

看得出归看得出,心里始终堵着一股气:沈巍身边总是围着这些人,他觉得自己没有足够的理由驱赶,这种无力感让他焦躁不安,却只能在外围团团转,不能伸出手去将沈巍拽出来。

沈巍走过来,眼神对着远去的任清说,“新来的讲师,是同事,问了我一些课业上的问题。”

“嗯?”井然倒是没想到沈巍还要跟他解释这个,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你不用和我解释这个,我不能干涉你交友的权力。”

“但是你有知道我的交际圈的权利,”沈巍笑了笑,明显看出来了井然那点强撑的“色厉内荏”,“这样你会更安心,我不会搞那些结了婚又遇到真爱的把戏,我们的婚姻,没有感情也有责任,这是你教我的,不给对方造成任何的困扰,我们才能好好把日子过下去。”

是啊,是我教的,井然默默的看着沈巍认真的样子,心想,可是我后悔了,沈巍,我怎么办啊?

可是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嗯,我知道,我也不会的。”也没有别的话。

说来也怪,他那些转来转去的不安,只因为沈巍这样一句话,全静下来了,一点也不剩。

真奇妙啊,沈巍总是这么让人安心,在他身边,风都安静下来了。

两个人慢慢走回井然的车上,井然就这样和他并肩走着,觉得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想了想,最后开口说,“沈老师,我最近有些疑惑,我想不通,所以想问一问你。”

沈巍原本想着如何表明自己不打算发展感情的态度,听到井然的话,下意识地说,“你说,我尽量帮你分析。”

他说话的时候就认真地看着井然的眼睛,夕阳余晖打在井然的侧脸上,“真漂亮啊,”沈巍忍不住心说,“井然的眼睛真是难得一见的澄澈。”

他在人间行走多年,却鲜少见到这样明亮纯净的眼眸,世人都奔波忙碌于生计,那双眼睛要么灰蒙蒙的不见光亮,要么就黝黑的像是一块炭,一丝神采也没有。

井然被沈巍看得两颊发热,避开他的眼神说,“有一个设计,我自己是很中意的,但是合作方一直在反对,因为对于材料和技术都是极大的挑战,我争了一个月了,有些累。

合作方要效益,我要艺术,在金钱关系里追求艺术非常傻,但是我不能容忍,我造出来一堆......垃圾!”

沈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活法,先有面包才能说水仙花的事,适当的做出退让也是一种进步......

可是看着井然那双信赖的亮晶晶的黑瞳,他忽然什么劝说也说不出来了,因为他不想要那双眼睛失去神采。

坐上副驾驶,他斟酌地说,“我觉得,这不是你的问题,但是你要知道,你要的是什么。”

“我?”井然笑了笑说,“我大概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我其实一丝一毫也不想向资本低头,可是工作室那么多人,不能为我一个人的任性埋单。我也很苦恼,我身上背负着别人的生活,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只要月亮不要六便士。”

“那就按你的想法做,假如你觉得你是对的,就不要低头,”沈巍看着井然的侧脸,目光柔和,迎着晚霞,竟然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因为如果你低下这一次,就再也抬不起来了,资本没有底线,他们发现你的底线,就会一步一步逼你后退,最后完全毁掉你。”

“可是这个工程......也是大家的心血。”井然觉得遇上沈巍,就软弱了很多,他以前绝对会一刚到底,爱选不选,不选就出国做项目去,可如今有了沈巍,好像有了牵绊,有了要养的家,不好再任性了。

“你如果问我,”沈巍听到他说,就笑了,他今天似乎一直在笑,“那我就会要你别考虑那么多,谁身上都有棱角,你的对手,你的合作方觉得你的棱角扎手,其实要我说,那才是你难能可贵的地方,否则都磨平了,你和别人又有什么区别呢?大不了这个工程不做,我的工资也够养家了。”

“呵呵呵,”井然也跟着笑了,他觉得自己又想错了,沈巍可不是牵绊,沈巍是他前进的动力,是他的盾,“谢谢你,沈老师,你这么说,我心里好受多了,其实我自己也不愿意改,既然沈老师觉得没问题,那我就和他们搏一搏。”

“嗯,”沈巍看着井然的笑脸,那些转来转去的心思全不见了,他转头看向窗外的落霞,那霞光映的他耳朵红彤彤的,“那就安心去吃饭吧。”

“好。”井然觉得有些热,打开了一点车窗,想透进来一点晚风。

街上一家买动漫周边的店里传来一句男生的浅唱,顺着窗户的缝挤进来,不知道是什么曲子,“去爱你,哪怕是一败涂地......”

井然心想也真是应景,心里有这些小情小爱,就觉得身边的一切都是映衬着自己的心情,矫情的很。

他想着,从后视镜里去看沈巍温润平和的面容,觉得刚才那句歌词格外的好,只有当自己真的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一个这样好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决绝和孤注一掷。

可要是沈巍这样好的人,爱上了,他也不会让我败得太难看吧?他心这么软,井然心想,这样的心情,也是一时涌起的爱意太过强烈了,才显得格外壮烈。

去爱你,哪怕是一败涂地。

 

P.S.我觉得我有必要解释一下,我们然然并不是醋坛子,而是因为没有安全感的情况下人都会异常敏感,你们可以这样认为,有一只鹿的草场里进来了一头狮子,鹿想留下他,但是他很明显打不过狮子,所以只能对着每一个进入自己草场的其他动物龇牙咧嘴,因为他没法直接打败狮子,我不是说武力值的问题,我是说如果巍巍愿意走,那然然是没有办法的,大概就是这样,不许说我们然然整天吃醋哦,下一章就不会了!

本章这个标题是一首歌《在风里》,最后井然听到的那句歌词也来自这首歌,是我们家起子的同人曲,歌词很合暗恋那种感觉,我每次一听都要心疼的不行,我是坚定的白夫人,几次变更世界线,只要问,我的选择永远是白起,但是我很受不了选了白起之后,女主还要走剧情找其他男主,尤其是白起说自己有任务了,离开了,然后!女主上了李泽言的船,注意,是真的船,这要不是我控制的角色,我真要骂一句绿茶,哎,幸亏这不是我,我做不出这种事,又不能控制剧情,不然真的会觉得自己恶心死了,这首歌在我心里让我心疼的地步基本上仅次于《我等你到三十五岁》。

多说一句,我真的,真的,如果不是白起,早就卸载恋与了,根本不能忍这种四个男人的剧情。我也不喜欢李泽言这种傲娇性格,他为女主真的做了很多,我感动是一回事,但是我毕竟不是那个悠然,我喜欢白起啊,我喜欢这种坦坦荡荡又干净又忠诚的类型,所以我就要站在白起的角度,以白起为楔点打量整个故事,这样我就又会觉得所有人都赶不上白起,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啊,我就是喜欢白起,没办法喜欢别的男主,一点也不想委屈白起吃醋啊,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啊,喜欢就是这样嘛!

哈!别怪我叨叨的多,我正文可有四千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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