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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衡】吾王(十一)彼采萧兮

第二日,齐衡穿戴整齐,动身进宫,只是随驾扈从之前,还要先去见过朱厚照,齐衡心中惶然,不知道应当以何种面目去见朱厚照。

只不过,他还没有见到朱厚照,先见到了刘氏,彼时他已经听说刘氏封了崆峒夫人,不日还将进封贵妃。

其实齐衡不是先见到刘氏,而是先听到的,就在乾清宫东南角,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竟架了凉亭和秋千,刘氏正坐在秋千上,齐衡甫一进乾清宫,老远就听到了有女子银铃般的笑声。

他先是心下愕然,旋即就回过神来:敢在乾清宫这样放肆,想必就是朱厚照的那位新宠了。他的手握了握,修剪的圆润整洁的指甲在在掌心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红痕。

但他很快就松了手,也没有去看,正打算就这样直接进御书房,可是那刘氏也已经看到了他,她遥遥地冲齐衡招了招手,高声道:“请大人留步。”

齐衡只得停下自己已经抬起的脚步等在原地,心下再次感慨,到底是朱厚照宠着的,在乾清宫也能这样放肆。

刘氏疾步行至齐衡身前,齐衡低头拱手道了一声“见过崆峒夫人”,刘氏却很快地打断了他:“大人还请不必多礼。”

“敢问夫人有什么事情交代微臣吗?”齐衡直起身来,细细想了想,觉得两人实在没有什么交集,刘氏闻言轻声笑了起来,却并不说话。

齐衡看她这样笑着,觉得自己大致知道朱厚照为什么会中意这位刘娘娘了:刘氏不敢说容貌是一等一的,但在朱厚照的后宫里绝对是排的上的,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五官就更显得灵动,带着几分深宫里没有的烂漫。

好一幅亦嗔亦喜的美人图!齐衡叹了一声,却不知道心下应作何滋味,不为别的,只看她这通身的打扮就知道她有多受宠了:

不说那身勾着金线绣着大朵大朵紫阳花的蜀锦宫装,也不提那对打磨的浑圆的天山白玉镯子,更不用看那双嵌了大大小小让人晃花了眼的东海明珠的水红绣鞋,只她头上那支张扬得振翅欲飞的五凤钗,便足以说明她在宫中的地位。

刘氏虽说是在笑着,但其实眼中也打量着齐衡:面如冠玉,温文儒雅,偏偏是锐利的眉眼,让人觉得为人持重,可是一双璀璨的眸子又显得人格外的灵动,宛如天成的好相貌,当得起京城第一美男子的名头。

等她细细去打量齐衡那件御赐的飞鱼服时,她忽然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唇角以免自己发出惊呼:齐衡身上那件飞鱼服的妆花罗,足足有十六色!

她虽出身民间,到底也知道妆花罗配色繁杂,从四色至十八色不等,可一般也不过六色,顶了天的她也不过见过一个九色,那妆花罗上的秘辛她是略有耳闻的,知道九色已是极大的荣耀。

但是齐衡以未及弱冠的年纪,竟然生生受住了十六色的妆花罗,刘氏定了定神,心下对齐衡更多了几分敬重,也撇开眼去,知道自己不该再去看了。

等了一会,刘氏见齐衡的目光始终平平地看着她,便挥挥手让身边跟着的宫女太监通通退了下去,齐衡正疑惑着,刘氏开口道:“希望大人,与陛下......言归于好的时候,替本宫多美言几句。”她的停顿有些久,好像是在思索恰如其分的表达而不得法。

这话说的实在是突兀而怪异,齐衡心中一沉,张了张嘴,才勉强笑道:“娘娘这是在说笑了,陛下与娘娘之间何须微臣来说和?”

“大人何必与本宫打这个哑谜呢?”刘氏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已有些急促了,像是忽然恼怒了一样。

可是齐衡却不得不在她这样隐晦的怒气里茫然的问:“娘娘已是陛下心中的首位,难不成还想要插手别的事情吗?”他的语气说到这里已经严厉起来。

刘氏眨了眨眼,像是猛地明白过来了,“哈哈哈,”她就这样毫无顾忌地笑了出来,可是旋即她的目光就变得幽深,仿佛隔了淡淡的山岚看不真切,“陛下竟这样爱重大人。”

她幽幽地叹了一声,弄得齐衡的一颗心七上八下,他心中有一个模糊的念头一闪而过,但实在是太过模糊,以至于他没能抓住,只得对着刘氏拱手道:“还请娘娘明示。”

“大人,今日豹房里的人送来了两次九寒汤,三次红花,后宫送来了一次落子汤。”刘氏说这话的时候,紧紧地盯着齐衡的眼睛。

齐衡一头雾水,若是放在从前,他想必还能很快悟出这其中的意思,只是,涉及到了朱厚照的宠妃,单只宠妃这两个字,就足够让他心思凝滞了。

“唉,”刘氏又叹了口气,“大人没有听懂实在是幸运,本宫这样说的意思是,陛下的宠爱是双刃刀,能给人带来荣宠,也能给人带来麻烦和阴谋。”

她就这样毫不避讳的说给了齐衡听,丝毫不顾忌这里是朱厚照的乾清宫,甚至忽略了齐衡欲言又止的表情,不停歇地说了下去:“陛下想必是什么也没有同大人说的,如今后宫前朝都盯着本宫,可是本宫去和谁说,陛下的心思从来不在本宫这里。”

齐衡的呼吸猛地屏住了,他心思本就通透,刘氏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他心中百转千回,一颗七窍玲珑心已经想清楚了前因后果,可惜刘氏今日似乎下定了决心要讲完这些话。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一种悲哀又嘲讽的语气继续说道:“大人见过谁将自己的心爱之物日日放在外头招摇过市?那岂不是招来他人恶意?越是珍视,越应当藏的深深的不是吗?陛下日日歇在本宫这里,可有哪一次,陛下不是拿着卷经书发愣,偶尔要让本宫为他读几句,可本宫手还不曾碰到那经书,陛下就已经大发雷霆将本宫推开了去。每日到了夜半时分就和衣而眠,旁的人都传这是本宫在给陛下使小性,皇天后土在上,本宫哪有那个胆子?”

“娘娘,还请......放宽些心吧。”齐衡心跳的厉害,觉得自己眼眶和心中都酸涩不堪,声音出口,也格外的沙哑,安慰也只是干巴巴的,毕竟他的心思已经都跑到朱厚照那里了,哪还有精神来安慰刘氏。

不过刘氏并不在意,她缓了一缓继续道:“原本本宫只以为陛下一贯如此,可是后来,本宫拿着旁的人陷害本宫的证据去见陛下,陛下他,当即将人召了过来,拉着本宫在上头看着,当着众人将那人活活打死在人前。”

她复又抬头望着齐衡,口气平平地问:“敢问大人,当众打死尚且说是震慑,可是陛下硬要本宫在一旁生受着,这也是维护的意思吗?”

“...不是。”那分明是威胁,齐衡想起朱厚照一贯不愿意让自己看见他暴怒的样子,抿了抿嘴,低声问道,“可是娘娘凭什么就认定是微臣?”这实在是让他很疑惑的事情,依朱厚照做事做绝的性格,若为了自己,他应当不会透露出半句才对。

刘氏就又笑了起来,这一次,齐衡感觉她是真的笑了,笑得神采飞扬:“大人不必担心,本宫知道什么是自己的本分,一半是女子的直觉,另一半,陛下在人前给本宫的面子实在太大,以至于有人以为陛下对本宫言听计从,事实上许多事情也多半如此,于是本宫也昏了头,也曾在旁人授意下,提起过大人,想要说和,不过大人猜,陛下是怎么说的?”

齐衡知道绝不会是什么好听的话,可是以他的性格,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口的,刘氏见齐衡面露难色,掩嘴轻笑,“大人果然如众人所说,是最端庄的君子了。本宫头一次见陛下瞧本宫的目光不再是掩饰的缱绻深情或者敷衍的平淡,陛下的样子,仿佛本宫是什么教他难以忍受的东西,他冷冷地打断本宫,只说了一句,他与大人的事,本宫是没有资格提起的,连大人的名字,也是本宫沾不得的。”

齐衡不知道应当如何回答,今日刘氏说了太多他不知道的事情,让他心神已然大乱了,刘氏脸上依旧是一副骄傲的样子,不过并不是对着齐衡,继续说道:“不过那授意本宫的人实在打的好算盘,想借本宫的妒忌除去大人您,真当本宫是什么无知妇人了。本宫敢站着这里,便是能够挡下这些明枪暗箭,本宫享受着陛下赐予这份殊荣,自然就有能力守住它,往后大人自然也不必在意本宫,也不必担心本宫行什么阴诡之事。”

“恕臣直言,像娘娘这样通透的人在这深宫中总是格外的少见。”齐衡的嘴角带上了真切的笑意,他自然不愿意有一个几乎算是朱厚照枕边人的女子对朱厚照步步算计。

“本宫看得开才能活得这样久,本宫一向不大在意什么真情假意,只把自己的日子过好罢了,不然岂非要像从前承乾宫那位一样。”刘氏摆摆手说,“既如此,大人且在这里等一等吧,陛下知道大人进宫的消息很快就出去了,不知道这会在哪儿呢。”

她说完毫不留恋地回头朝承乾宫外走去,齐衡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刘氏说的那一位是清湖,他一时之间哭笑不得,却听见刘氏原本清亮的嗓音带着娇媚响了起来,“参见陛下。”

齐衡猛地回过头去,门口的人不是朱厚照又是谁?只是看上去格外的瘦削了,同他竟也不相上下,朱厚照没有看见齐衡,人前他与刘氏是一对爱侣,他亲手挽起刘氏问:“爱妃在这里等朕有一会儿了吧?”

可是马上,他想起了什么,轻轻偏头就看见了齐衡,一下子僵在了原地,脸色也青白起来,刘氏看在眼里笑盈盈地说:“陛下,齐大人已经等候陛下多时了,臣妾就先退下了。”

朱厚照瞬间就盯住了刘氏,那眼神仿佛凝成了实质,要将刘氏的心思活活地勾出来,刘氏却并不在意,她心中明白朱厚照介意什么,于是没有回头去看齐衡,略一俯身出去了。

朱厚照屏退了身旁诸人,快步走过来,他嘴唇蠕动着,仿佛是要说些什么,可是眼睛先一步地红了起来,最后一伸手,将齐衡直直地拉入怀中,面色才略略缓过来,齐衡离他离得近了,以至于都听见他牙齿间打颤发出的碰撞的声音。

齐衡就这样任由朱厚照抱着,直到朱厚照的四肢都活过来了,还不待他说话,朱厚照就拉着他往御书房里走去,一进去就猛地关上门,将齐衡整个人都压在了门上,停顿了一下,见齐衡没有任何的反抗,才将自己颤抖的唇凑上去,和齐衡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他的心在这样勉强称得上温情的气氛里平静了下来。

他哑声道:“元若,朕很想你。”

齐衡通身的力气忽地卸了下去,原本打算和朱厚照讲明的要事也被咽进喉咙里,他轻抵了抵朱厚照的额头,叹息了一声:“元若也一样的想念陛下。”

朱厚照的心松了下去,复又猛地提起来,才想起同齐衡解释道:“元若,你先听朕说,朕与刘氏并不是你方才看到......”

“我都知道了,”齐衡帮朱厚照慢慢拂去鬓边方才露出的碎发,温声说,“陛下刚刚不在,刘娘娘都同我说了,多谢陛下维护我的心意,我很高兴。”他的嘴角翘起来,很是喜不自胜的样子。

朱厚照看得抿了抿嘴,耳朵通红着,颇有几分委屈地说:“朕方才是想亲自出去接你,谁知道竟同你走岔了路,”说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元若方才说,叫崆峒夫人什么?”

“刘娘娘,怎么了?”齐衡不明所以,朱厚照皱紧了眉头拉住齐衡的手问:“你是不是还向她行礼了?”

朱厚照的眼神燃着隐隐的怒火,齐衡只得点点头说,“这是自然,她是陛下亲封的夫人。”

“她竟然也受了你的礼!她竟然敢!阖宫里朕都不知道谁竟有资格受你的礼了!”朱厚照咬牙切齿地说,“她这样张狂,朕回头...回头就教她来给你还礼下跪!”到底是还念着要用刘氏来挡一挡旁人的恶意,他总算没有说要废掉刘氏这样的话。

齐衡无奈地说:“陛下说的哪里话,单就刘娘娘为元若与陛下说和,又为元若挡下那么多暗箭,便当得起元若这一拜。”

“可朕也给了她地位和荣耀,足以让她一生无虞。更何况这是朕的事情,元若是不欠她什么的。”朱厚照皱起眉头,齐衡觉得朱厚照这几个月竟然稳重了不少,“她若是伺机搬弄口舌,朕总得让她知道厉害。”

“可是刘娘娘并没有,”齐衡笑得如沐春风,“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子,我很敬佩她。且她无端被陛下卷进来,竟也这样如鱼得水,可见是厉害的。”

“她跟元若说了什么,你竟这样夸赞她,”朱厚照心下不满,絮絮叨叨的说,“你总是这样觉得人心都是好的,谁也不肯斥责,一句坏话也不肯说,她说到底也是个精明算计的,不值得元若这样的话。”

“陛下,她只是想好好活着,她也没有伤害我,只不过是有些心计罢了。”齐衡无奈地反驳道,觉得朱厚照一碰上他就愈发小孩子脾气了。

“那元若呢?元若就不想好好活着吗?”朱厚照不同意齐衡这样心软的说法,他知道所谓的善意恶意在这深宫里,甚至前朝,说到底都不过为了一个“利”字。

“臣更希望陛下活得平安喜乐。”齐衡这话说得没头没脑,但朱厚照听懂了,听懂了齐衡这话其中深重的爱意和包容。

他一面喜滋滋地搂住齐衡拿自己的鼻尖去凑齐衡的,一面却又委屈地闷声说:“元若心真狠啊,长久地不来看一看朕,朕若是不让人诓你来,你是不是还缩在齐府不出门?”

“臣是听闻陛下软玉温香在怀,想来是无暇顾及臣这一点小事的,所以识趣地没有来打搅陛下的好兴致罢了。”齐衡难得同朱厚照调笑。

可是朱厚照被齐衡说的一下子紧张起来,他小心地打量着齐衡的脸色说:“元若,都说了那是假的,元若不要生气,宫里人多眼杂,我不便与你明说,让你受了这么久的委屈,元若心里可怪我了?”

“陛下......”齐衡拧了拧眉,朱厚照怎么能自称为“我”?

“只同元若这样讲,我心里高兴,咱们与旁的人当然不一样,”朱厚照低下头去,对着齐衡已经被扯开些的飞鱼服,用自己的嘴唇摩挲着齐衡嶙峋的锁骨,“怎么这样瘦了,受了这样大的委屈,都是我的不对。”

“陛下还不是一样,”齐衡拍了拍朱厚照的背,“元若又不是没有眼睛,陛下过得如何,我怎么能看不出来,只是,从前的事,陛下...是怎么打算的?”

他不大愿意破坏此时温馨的气氛,可是此刻他不得不提,这本就是他今日打定主意要做的事,再多呆一会,他哪里还忍心同朱厚照开口。

朱厚照抬起头来,笑道,“元若不必担心,我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刘瑾我是不能放的,那些老臣我却也不会再升,毕竟倚老卖老的人需要敲打敲打,只是还需要些时日,元若只要安心等待便好。”

“好,我等陛下放手去做。”齐衡偏头亲昵地蹭了蹭朱厚照渐渐红润起来的脸颊,“明日我就上朝去,好教陛下早早的能看到我。”

“正是这个道理。”朱厚照满意地点头,心中总算松了口气,他今日本就是尽力一试,若是元若还是不肯原谅他,他真的吃不准自己能干出什么事情来,只是势必会让事情更糟糕。

幸好,元若总还是这样好,这样愿意体谅他。

他一抬手取下齐衡束发的玉冠,心满意足的把头埋进齐衡温凉浓密的发丝里良久,齐衡被朱厚照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他打趣道:“这样陛下待会是否要为我束发?”

“当然,元若自然应当由我来束发。”朱厚照倒是颇为自信。

只是这一天,最后也没让朱厚照束成,实在是他束得太差了,齐衡只得拆了自己重新束一次,他和朱厚照玩闹归玩闹,发冠是决计不能疏忽的。

当天晚上,齐衡睡了个好觉,朱厚照却失眠的格外厉害,不为别的,白日里元若那一头青丝被他握在手中酥酥麻麻的感觉,搅得他心中燥热不堪,实在难以入眠。

就这样挨到第二日的早朝,想到能再见到元若了,他心中才平静了些。

不过对于齐衡来说,他心中始终是从容的,哪怕他破天荒的上了次早朝,众臣的打量也不能教他面上显露半分的不虞,也只有朱厚照隐晦的注视让他的耳尖微微地发了红。

只是等下朝的时候,首辅大臣杨一清拉住了他,他吃了一惊,以为杨阁老依旧记着几个月前因他而起的风波,他才要拱手行礼,杨一清就连忙托住他说:“齐大人不必多礼,还请受在下一拜。”

“杨大人这是做什么!”齐衡觉得自己是万万受不起这个礼的,他极力地托住了杨一清问,“大人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齐大人不知道,几个月前您与陛下一番争执之后,我听闻您被陛下强行的赋闲在家,以为陛下还要一意孤行,可前些日子,”杨一清凑近齐衡悄声说,“陛下暗地里召了我们几位老臣,说想通了齐大人的劝谏,下定决心要革除刘瑾那厮,不再听信他的谗言,这都多亏了大人忘死力谏啊。”

齐衡愣了愣,撑起一个笑容连称“不敢”,送走了杨一清,心中却暖洋洋的,熨帖地他五脏六腑皆轻快起来。

真好,陛下这样用心地为他铺出一条路来,为他收敛多年的性子。齐衡抬眼瞧去,觉得今天的天色格外的明媚起来,这样想着,他停下了要先行出宫回一趟家的步伐,匆匆又转回宫,往乾清宫去了。

那里,还有他的陛下,他一定要同他说,他现下心中有多么欢喜。

P.S.

原本是想写一个破坏感情的女性角色的,但是想到了刘娘娘,干脆让她当了助攻。

我一直认为刘氏此人甚妙。

能从一个歌妓成为宠妃,她一定是机敏而聪慧的。

她的君主爱胡闹,她就在君王允许的范围内最大限度的胡闹。甚至在大军开拔时还与朱厚照以玉簪相约,不见簪子就不赴约,以致大军延误两三日。这几乎算得上是祸国妖妃了。

可那又怎么样,史书从不屑于为没有接触到权柄的女子留下笔墨,她又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这就是她的厉害之处了。

端庄贤淑的班婕妤已经像团扇一样被抛弃了,而飞燕还在金盆边上起舞,飞燕合德掌政,而班婕妤青灯古佛了却一生。这样的结果谁还看不懂呢?

如元若所说,刘氏也不过是一个想过的更好的普通女子。

君者,源也。摊上一个放纵任性的帝王,难不成还妄想做个贤后吗?

所以我对刘氏并没有多少恶意,我反而希望这些一生只能攀附帝王的女人活得好一些,肆意一些。

另外,紫阳花不是就是紫色,紫阳花是绣球花,迎春而开,显得一派繁荣,

妆花罗所谓秘辛原本是有一些说法的,说是锦衣卫传递消息用的,以花纹和图样代表不同的信息,这样说的话,十六色的就格外的复杂些。

本来标题准备的是“似此星辰非昨夜”,可是节奏一改,不合适了,就临时换了一个,你们知道的,我就只记得纳兰词,顶了天加上诗经的国风和小雅,为了不让大家审美疲劳,我就用了半句国风的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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