霨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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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然】有狐绥绥(二十二)不识爱恨

你的背影在数光年之间,我的灵魂因此死灰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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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嗯?”沈巍被福安的声音叫得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手上的书已经半天没动过一页了,他皱着眉看向更漏,“什么时辰了?”

“亥时一刻了,”福安回道,“陛下可要……”

忽然,窗外传来一声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推窗子,沈巍猛地翻身起来,福安叹了口气,刚要上前扶他,就被沈巍挥开了手。

又是这样,这几日常有鸟雀落在窗外,每次沈巍都要亲自去看,每次都是失望。

但是下一次声音响起来,沈巍还是会立刻去看。

“咳咳咳!”沈巍一开窗子就被冷风呛了一口,刚咳了两声,就愣在当场,眼睛一眨不眨注视着他庭院的地上,一只漂亮的白狐。

福安也吓了一跳,毕竟白狐进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侍卫发现,甚至锦衣卫的人就在附近,也没有一个人来得及预警。

沈巍喘了口粗气,他连鞋都来不及穿,赤着足跑到了门外,试探着朝歪头打量他的白狐伸出手,“然然,过来。”

世上白狐那么多,沈巍自己还见过好几只,可是他就是知道,这只是井然,除了井然,没有哪只狐狸,哪个人让他心跳得这样快。

白狐没有动。

“过来,到朕这儿来!”沈巍声音显得愈发焦急了,嘴里说着过来,自己却踉跄着朝白狐走过去。

这几日来他的毒越发严重,以至于他甚至不知道眼前的一切是他的幻觉还是现实。但无论是什么,这一次,他都要留下他的小狐狸。

白狐却摇摇头,往后退了一步。

沈巍长发披散着,身上也只披了一件外袍,嘴唇已经开始冻得苍白,可是他什么也不知道,眼里只有这只白狐,声音因为剧烈的情绪也开始嘶哑,“朕知道错了,过来,然然,只要你过来,没有旁人,只有你我,你不是消遣,你是……是我妻子。”

是我明光宫里唯一的日月。

可是井然还是退后几步,蹦跳着跑远了,丝毫不顾身后沈巍一声胜过一声凄厉如泣血的呼喊声。

狐狸最后消失在宫墙上,沈巍一个趔趄跌倒在地,本想跳上宫墙去追,胸口却忽然痛得直不起身,他知道,他情绪太过起伏,毒又重了。

“陛下!陛下!”福安和侍卫把沈巍扶起来,沈巍猛地咳了一声,咳出一口暗红的血,他却不管不顾反反复复地说,“去,去找他,你快去找!”

侍卫连忙带着其他禁军沿着宫墙搜寻,但是沈巍知道,如果井然不愿意,谁也找不到他,福安把他搀回殿内,沈巍双手支着额头,颓败地坐在床榻上,好像整个魂都随着那只狐狸走远了。

“陛下,禁军们各个武艺高强,总有人能……”福安不忍地安慰他,沈巍这个样子实在是太过憔悴了,任谁都看不下去。

“找不到的,朕以前或许可以,现在……咳咳咳!”沈巍接过福安递过来的锦帕捂唇重重的咳嗽,咳得坐都坐不稳。

福安只怕他又要咳血,原想说点什么让他平静下来,却听到窗外一声长啸的狐狸叫卝声。

沈巍连忙撑起身来,看见窗外已经远去的白狐踏风而来,最后落在他窗前,低头放下嘴里叼着的一株草药,沈巍握紧床榻的扶手站起来看着他,声音喑哑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井然低头推了推狐爪草,看他这幅中毒已深的样子,催他服下,可是沈巍不去看那株药草,反而看着他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然然,你如果不想留下来,就别心软,朕只要活着,就不会放弃你,朕就是这么一个人,从前跟你说的话反悔也悔得坦坦荡荡。”

他紧紧盯着井然的眼睛问,“现在,我问你,这药,你还是坚持让我吃吗?”

沈巍身边的宫人闻听此言都揪紧了心,都知道狐族最是左性,从前小公子被陛下伤了心,如今哪还会……

可是井然仍然把草药往前推,一双明艳的桃花眼直直盯着沈巍。

是,狐族最是左性,认准了的人,断尾也不会改。

沈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井然……他留下来了!

井然在众目睽睽下变回白衣人形,撑着窗子跳进来,把药给福安,福安连忙拿着给御医去煎药,井然才转过来看着沈巍。

沈巍眼神还愣愣得,井然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沈巍才猛地扑过去,死死把井然勒在怀里,生怕下一刻他就要如同自己千万次的幻觉一样消失。

井然觉得沈巍的身卝体轻轻发着颤,他迟疑着抬起手,在沈巍的后背上轻轻拍了拍,这也太奇怪了,井然想,被收回名字的人明明是他,怎么沈巍会这么害怕?

沈巍感受到井然无声的安抚,把脸更深地埋进井然的颈窝里,井然感觉到那里慢慢被打湿卝了,沈巍原本紧绷的情绪像是被来自井然的温情融化了一样,只是小声地念叨,“对不起,然然,朕知道错了,对不起,不要丢下我……”

井然没有说话,他自从在沈巍嘴里得到了想要的答卝案,就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只是等着沈巍的声音低下去,井然才沉默着把沈巍抱回床卝上。

他刚把锦被给沈巍盖上,本来打算起身把靴子脱掉,可是他刚一动,沈巍就猛地惊醒,“然然!”

井然被他的反应吓得顿了一下,脱了鞋缩回床榻上把手递给他,“这样行吗?你该休息了。”

沈巍看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看得眼前起了水雾模糊一片,井然觉得沈巍忽然一下子变成了小孩子一样,也不知道因为是不是二十五那个修卝炼不到家的毒,但是不可否认,井然心中最柔卝软的地方诡异地被这样的沈巍戳中了。

他伸手盖在沈巍的眼睛上,笑着说,“睡觉。”

沈巍把手轻轻放在他手背上,忽然撑起身说,“朕去让人给你拿衣服来,你手怎么这么凉?”

井然把脚也缩回锦被里,把沈巍按回去躺下,“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发现呢?”

沈巍一下子就慌了,他有些语无伦次地说,“朕不是……刚,刚才……”

“因为你身上都冷透了,”井然给他把被子压实了,把手贴在他额头上,“只有眼睛上还有点热乎气,快躺好吧,等会喝了药就会好了。”

沈巍却握着他的手,把额头抵上他的手背,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卝势心满意足地睡过去了。

井然默默打量沈巍苍白憔悴的脸,身后忽地冒出毛卝茸卝茸的尾巴,搭在了沈巍面前,沈巍平缓的呼吸吹得尾巴上的绒毛如同麦浪,井然才随手拿过话本翻了起来。

不过一刻钟,福安端着药进来,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两人,脸上带了点安心的笑意,这几日沈巍睡得越来越多,噩梦也越来越多,福安有时候真怕沈巍醒来分不清是不是梦,自己害了自己。

“小公子,陛下的药好了。”福安把药给了井然就退了出去,这会儿还是别让人没眼色地打扰陛下了。

井然接过药,拿尾巴在沈巍鼻子前面蹭了蹭,谁知道沈巍居然睡得这么沉,抱住了他的尾巴就继续睡了。

井然无奈地把手一抽,沈巍马上惊醒过来,井然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把药递给他,“喝药。”

沈巍接过药,愣了一下,“然然,你真的想好了吗?朕如果不喝,很快就会……”

井然看他踟蹰的样子,自己都替他急,夺过药碗一口饮下,抱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一滴不落地把药喂了进去。

沈巍下意识还想吻下去的时候,井然松开他说,“要养病,养好了就能亲。”

沈巍终于露卝出今天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脸,他握着井然的手摩挲着说,“你从前生病的时候,朕可是亲了你两次,然然就只肯亲一下?”

井然尾巴晃了晃,想不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沈巍也不想把以前的事翻出来,不过一件小事,往后他还会为井然做更多,他看着井然的尾巴问,“怎么总喜欢把尾巴放在朕面前?”

井然“哦”了一声,“我小时候母亲怕我受冻,就拿尾巴圈着我,不过后来有一天大雪,母亲自己被冻死了,后来阿姊就卝教我们,冷的时候睡觉的时候围在一起,互相拿尾巴放在别人眼前,万一有狐狸呼吸弱了,大家就会马上知道……你再睡一会儿吧?”

沈巍忽的想起来,原来井然从前没化形时总是放在自己面前的尾巴,是怕自己如同他母亲一般,一觉睡去,再不醒来。

他摸了摸井然的耳卝垂,抱着他的尾巴重新躺下,低声说,“然然不用担心,你回来了,朕就不会有事,朕会一直陪着你。”

井然手指梳理沈巍有些纷乱的长发,指尖触到沈巍的皮肤,两个人都是温热的,“嗯,我知道。”

P.S.沈巍这就是,典型的弃猫效应,被丢过一次的小猫,再被捡回去,就会变得很乖卝巧,人会觉得很乖很好,当然猫自己心理状况可能就不太好。

这一对就是,可以互相公主抱的存在,也就是说,各种姿卝势轻卝松解锁没问题(bushi)

还有两章正文,两章番外就搞定啦啦啦!标题就是“少年不识爱恨一生最心动”的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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